1901年12月7日,九江但福德医院正式开业。
本部大门 图源:九江市妇幼保健院官网
九江市妇幼保健院始建于 1896 年,其前身为美国基督教卫理公会创建的“但福德”医院,1901 年创办了但福德附属护士学校,是赣北地区护士学校的发源地。现已发展成为长江中下游赣、鄂、皖毗邻地区一所集妇幼保健、医疗、康复、科研、教学为一体的三级甲等妇幼保健院。医院成为全省首批通过三级甲等妇幼保健院复审的医院,成为全省唯一一家新冠肺炎定点救治的妇幼保健机构,全省首批互联网医院。
资料来源:九江市妇幼保健院官网
九江市妇幼保健院官网中,对医院的建立情况介绍如下:
“我院前身是美国基督教卫理公会创办的“但福德医院”(Dvanforth Hospital),始建于光绪廿一年(公元 1896 年)。同年 8 月,石美玉由美国密执安大学医学院毕业回国到该诊所就职。1901 年 12 月 7 日,“但福德医院”正式开业,石美玉担任首任医院院长。我院担负着江西、湖北、安徽三省毗邻地区妇女儿童疾病的临床、保健、教学、科研任务。
为了医院发展需要,1901年,医院同时创办了一所护士学校,石美玉兼任首届校长。”
如果不了解美国教会在九江开拓医疗与教育的历史,就很难看懂以上这段文字。有关石美玉和护士学校的故事,本系列已写过几篇,包括:《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4月5日 · 康爱德,中国第一代独立女性》、《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5月1日 · 美玉传奇——聚散双子星》和《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10月6日 · 传承与师承,九江卫校简史》,本篇将妇幼保健院的历史再做一次梳理。
美国联合卫理工会的标志 图源:tgcchinese.org.jpg
妇幼保健院的建立,离不开美国基督教美以美会(The 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卫理会)。美以美会是美国北方的一支新教(基督教)宗派,该会在鸦片战争后(1847年)进入中国传教,首先立足于福州(“美以美”就是卫理公会用福建话的翻译),逐步向外扩张,经过上百年的经营,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新教宗派。江西是美以美会最重要的布道区之一,九江是它登陆江西的跳板和基地,美以美会对近代九江的教育、医疗、慈善事业产生的巨大的影响。
1861年九江开埠。1867年12月1日,传教士赫斐秋(Virgil Chittenden Hart,1840 - 1904)和陶迪(ElbertS.Todd,1845-1919)抵达九江。九江便成为了美以美会在福建以外的第一个传教点。美以美会也是第一个进入九江的新教教会。
赫斐秋像 图源:BDCC
传教士赫斐秋也是位特别值得讲述的人物。他是最著名的来华传教士之一,他在九江宣教 17 年,为美以美会开辟了江西教区。到达九江后不久,他在九江租界地城外土桥口(今湓浦路)建立教室,同时创办了“埠阆小学”,该校即为同文中学的前身。赫斐秋还是四川华西医院的创建人。
1872 年 11 月 13 日,女布道会传教士昊格矩(Gertrude Howe,1846 - 1928)和贺路绥(Lucy H. Hoag,1844 - 1909)抵达九江,1873 年 1 月 1 日开设女子学校。
昊格矩像 图源:美国密歇根大学图书馆
昊格矩对九江的影响更大。她创建了九江(也是江西)第一所女子寄宿学校,这所学校后来发展成为儒励女校,今双峰小学和同文中学的前身。
昊格矩在九江收养了一位女孩,取名为康成(康爱德)。康成一直跟随着昊格矩,在儒励女校,她结识了一位教徒的女儿石美玉,两人此后成为终生密友。
1877 年,法国天主教会在九江租界内开办诊所,发展为天主堂医院(见《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6月27日 · 西医入赣第一家,九江二医院史略》),后成为九江二医院(今九江附属医院西院)。美以美会也在九江开办过诊所,都因各种原因没能持续。
1892年,石美玉与康成跟随昊格矩到美国,顺利考入昊格矩的母校密歇根大学,就读于医学专业。1896 年,两人完成学业,成为中国最早一批从美国著名医学院获得文凭的女性。
石美玉(左)与康成 图源:美国密歇根大学图书馆
1896 年秋,受美以美会妇女国外宣道会所派遣,石美玉与康成返回九江,开设诊所,并进行医疗宣教活动。她们两位也成为中国近代最早且影响力最大的女医师,也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批独立的女性。
很快,她们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和博爱的精神,赢得了江西以及周边省人民的爱戴。两年后,在石美玉的好友,芝加哥名医但福德(Dr. I. N. Danforth)的慷慨捐助下,石美玉和康成在九江建立了专门收治妇女和儿童的但福德医院(Elizabeth Skelton Danforth Hospital),如果按照现在的翻译规程,其全名是:伊丽莎白·斯凯尔顿·丹弗斯医院。伊丽莎白·斯凯尔顿·丹弗斯是但福德医生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
然而,在医院落成时,正遇到义和团运动,石美玉的父亲在南昌被杀,九江亦受到波及,传教士们纷纷逃离,石美玉和康成等人避难于日本。1901年,事态平息后,她们回到九江。
开业后的但福德医院 图源:西北基督教宣传海报
1901 年 12 月 7 日,但福德医院正式开业,由石美玉和康成共同负责,石美玉担任院长。在美国教会的源源不断的捐助下,医院规模得以持续扩大,拥有95张病床以及一流而完善的设备。成为了江西及周边省份中最顶级的妇幼医院。医院还创办了但福德护士学校,由石美玉兼任校长。
1903 年,康成受命前往南昌传教,数年后建设了南昌妇幼医院(江西省妇幼保健院前身)。石美玉留在九江,带着自己的妹妹石成志等人主持九江妇幼医院工作。
1910 年 10 月,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裴敬思博士来中国游历,专程到九江访问了石美玉医生,为其精神所深深感动。1914年,裴敬思再次来到九江,就职于九江但福德医院,数年后,他拿出继承的家产在九江开办了生命活水医院(今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并担任院长(见《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7月11日 · 人性的光辉——九江生命活水之源》)。
1920年,石美玉脱离美以美会,创建了新的中国基督教新教团体——伯特利教派。她离开九江到达上海,先后创立了伯特利教会和伯特利医院(今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
等待进入但福德医院的患者 图源:联合卫理公会档案和历史总委员会
抗日战争时期,但福德护士学校一度停办。1950 年,卫理公会(由美以美会等合并而成)在九江的美国人被命令离开中国。1951 年 8 月 31 日,江西省人民政府主席邵式平签署通知将但福德医院改名为江西省立九江专区医院并与原九江人民医院合并。同年 11 月 3 日,省人政府又将医院更名为江西省立九江专区妇幼保健院。
经多次更名后,2003年12月,医院再次被冠名为“九江市妇女儿童医院”,沿用至今。2010 年1月,被评定为国家三级甲等妇幼保健院专科医院。
自 1867 年 12 月美以美会进入九江,开设的医院、学校传承至今的有:
九江第一人民医院(传承自生命活水医院)
九江妇幼保健医院(传承自但福德医院)
南昌市卫生学校(传承自但福德护士学校)
原九江医专和九江卫校(部分传承自但福德护士学校)
九江市第二中学(传承自同文书院和儒励女中)
九江市双峰小学(传承自儒励女中)
九江市柴桑小学(传承自翘志小学)
九江市东风小学(传承自翘材小学)
九江市滨兴小学(传承自翘秀小学)
九江市龙山小学(传承自翘德小学)
以上为笔者不完全统计。
《九江历史上的今天》是介绍本地历史的系列短文,每篇选取有明确史料记载的发生在当日或当月的一个事件,配以相关的照片、新闻图片和文献书籍等影像资料,并对事件缘由及产生的影响作出适当的评述。由于笔者水平有限,资料残缺,必有谬误及取舍失当之处,诚请批评指正。